作者:心是孤独的猎手编辑:阿某美编:Zene来源:微信公众号:京师心理大学堂(ID:bnupsychology)当代人出门装备大赏:自信点,把好像去掉,今天不宜出门。我们为什么不能与手机分离?无手机恐惧(Nomophobia)又被称为手机分离焦虑(mobile phone separation anxiety)[1]。国外研究者King等人在2010年首次对无手机恐惧的概念进行了界定,认为无手机恐惧是一种个体由于与手机分离,或者无法使用手机及其提供的服务而产生的强烈的、非理性的不适或焦虑感[2]。我国研究者将无手机恐惧定义为一种与手机或手机使用相关的特定情境性恐惧症[1]。为了消除这种恐惧,个体会努力避免无法使用手机的情景,频繁查看手机,这导致他们难以将注意力集中于日常活动中[1,4-5]。我们不太会时刻确认钱包在不在身上,却想时时刻刻确认手机是否在我们身旁;我们不太会担心钱带没带够,却会因为手机电量低而焦躁不安。这到底是为什么?无手机恐惧的理论解释1.错失恐惧理论错失恐惧理论认为,无法与手机分离是因为我们害怕错过各种各样的信息,害怕无法使用手机和他人进行联系,与手机分离的焦虑便随之产生。一旦无法通过手机接收或传达信息,我们便会因为这种阻断而产生不适感。根据Deci和Ryan提出的自我决定理论,基本心理需求缺失是错失恐惧的根源,而在信息爆炸的今天,沟通和获取信息逐渐成为人们的重要心理需求,而手机就是一个满足我们获取信息需要的绝佳渠道[1]。2.手机依恋理论根据鲍尔比的依恋理论,依恋(attachment)是儿童与其照料者之间存在的一种情感联结和纽带,这种情感联结为婴儿提供了安全感和支持感,一旦与照料者分离,婴幼儿就会表现出焦虑和不适[1,6] 。与儿童相似,成年人也会对事物形成依恋,这些依恋对象可以给予我们安全感,并在需要时帮助我们缓解压力、给予安慰[1,6]。Konok等人在依恋理论的基础上进行拓展,提出了「手机依恋」(phone ?attachment) 的概念,他们认为,希望与手机保持近距离、与手机分离时表现出焦虑是手机依恋的重要特征[7]。手机依恋理论认为,用户对手机形成了强烈的情感依恋,手机与用户之间产生了心理上的关联性,这种关联可以对用户起到一定的安全保护作用。因此,一旦与手机分离,我们的情感联结被阻断,便会产生焦虑[1]。3.自我扩展理论自我扩展(self-expansion)理论认为,个体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个体自我扩展的对象[8] 。也就是说,拥有的东西被视为了自我的一部分,于是,无意中失去这个东西就会像是失去了部分自我[1,8]。当我们把手机作为自我扩展的对象时,手机便成了我们的一部分,与手机分离就会像失去了部分自我,这种感受又被称为「自我收缩」。当我们与手机分离时,意味着原本属于“我”的部分缺失了,“我”的概念收缩了,这让我们进入了一个自我的不舒展状态,从而引起不适与焦虑感。在这个吃饭购物用手机付钱、记忆学习靠手机搜索的今天,手机大大扩展了我们的生活,成为了我们无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在这个特殊的当下,没有手机意味着你没有行程码,做不了核酸,哪儿都去不了。或许手机内存从256G增加到512G,也可以从某种程度上表明我们的自我在不断扩展。总而言之,以上三种理论对无手机恐惧的解释其实是一个逐步深化的过程,由于个体对手机的联系和获取信息等功能的依赖,使手机逐渐成为依恋对象,最后成为了自我扩展的一部分[1]。(来源: 无手机恐惧:我们为什么不能与手机分离?)无手机恐惧对个体的影响1.问题性使用手机问题性手机使用(problematic smartphone use)是指个体非适应性的手机使用行为,比如过度使用和依赖手机、禁止性使用、危险性使用,对身体有损害性的使用等,每一种问题性使用行为都可能对个体的身心健康带来风险[10]。由于害怕不能通过手机获取信息和维持在线社会身份,用户对手机的过度使用和依赖行为会显著增加。无手机恐惧还显著增加了禁止性手机使用行为,即使在图书馆、电影院、飞机上等一些禁止使用手机或者需要保持安静的地方,无手机恐惧让个体仍然会使用手机的某些功能。此外,无手机恐惧还显著增加了危险性手机使用行为,为了不错过信息,一些人在开车、行走的时候仍会继续使用手机,这甚至会带来危及生命的后果[1]。2.损害认知功能Mendoza等人的研究发现,有手机存在、短信干扰、无手机恐惧三种情况均会对参与者的认知测验表现产生消极影响。而且,与无手机恐惧低的参与者相比,无手机恐惧高的参与者在有手机存在、短信干扰的情境中的注意力更差,认知测验表现也更糟糕[11]。3.影响睡眠调查发现,77.4%的手机用户会在睡觉前无目的地频繁查看手机,53.9%的用户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还有一些用户会在夜间醒来查看手机[12]。这些现象表明,“与他人失去联系”和“错失信息”的焦虑会对手机用户的睡眠情况产生消极影响[1]。更严重的是,无手机恐惧会影响睡眠质量,中度至重度无手机恐惧者更容易嗜睡和睡眠质量不良,比如夜间睡眠质量差,白天嗜睡,长时间午睡和不稳定的作息时间等等[1]。作为焦虑症的亚类型,无手机恐惧影响睡眠质量的原因可能是,无手机恐惧会加剧睡前的焦虑感,使个体更容易产生与焦虑相关的认知反省,比如躺在床上胡思乱想[13]。躺在床上玩手机不仅需要承担手机砸脸的风险,还需要承担睡不好觉的风险,手机不是我们与周公相会的鹊桥,反而是断桥。无手机恐惧对关系的影响1.侵扰你的亲密关系除了对个体产生影响外,重度手机使用还会挤占线下互动,造成「科技侵扰」,对亲密关系产生负面影响。「科技侵扰」是指在面对面的互动中,个体因为受到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的干扰而忽略正在进行的人际互动,无法专注于与互动对象的沟通交流的社会现象[14]。比如在与伴侣一起吃饭时,高频率地查看手机或其他移动设备便是一种科技侵扰。一项对454名处于未婚非异地恋爱关系中个体的研究显示,科技侵扰通过对沟通质量的破坏,从而对亲密关系满意度造成了消极影响,并且这种消极影响的程度取决于个体对对方的信任。根据不确定性减少理论,亲密关系发展中常常伴随着不确定性,减少不确定性是每次约会的核心动力[16-17]。亲密关系双方每一次面对面互动中有效且积极的沟通可以增加信息分享,减少彼此间的不确定性,并促进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如果约会时你总是在玩手机,恋人便可能会认为你是不太愿意和TA说话,或者是对这次约会不满意,从而降低对沟通质量的评价[14, 17-18]。但是,这也提醒了我们,或许可以从降低科技侵扰对恋爱关系满意度损害的角度,来找到应对无手机恐惧的方法——信任。在具有良好信任的亲密关系中,伴侣间的科技侵扰对沟通质量和关系满意度的不良影响可能较小,因为个体更可能为互动中的这种打断和干扰做出积极的解释。好的信任关系还会弱化不良沟通对关系满意度的消极影响,即便沟通减少了,可能也不会过度泛化到彼此的关系有问题[14]。2.影响你的亲子关系2017年腾讯研究院《失衡的天平——科技产品与中国人的日常生活》的调查结果显示,信息科技产品的发展让中老年人面临着与手机争夺孩子、与单车争夺广场、与软件争夺出租车的三座大山。调研发现,50岁及以上的人群比其他人群更加关注“重度手机使用挤占了线下互动,对家人、朋友关系产生负面影响”这一问题。可能的原因有以下两点:第一,父母与孩子在线上表达对彼此的爱是不对等的。研究发现,孩子给父母朋友圈点赞和评论的数量要远远低于父母给孩子朋友圈点赞和评论。第二,中老年人的生活主要在线下进行,年轻人的生活有很大一部分集中于线上空间,所以中老年人比年轻人更在意线下生活被挤占的问题。无手机恐惧加重了我们对手机的依赖,让我们在与父母相处时频繁查看手机,而忽视了父母的感受。不如干脆放下手机,用心陪伴家人。或许当我们沉浸在和家人的相处中时,会暂时缓解对手机的依赖和焦虑,专注去感受当下的生活。面对被侵扰的亲密关系和亲子关系,足够的信任和有效的陪伴或许是我们应对无手机恐惧的法宝。让手机回归其通讯工具的本质,更专注于现实生活中与人的相处与陪伴。连接人与人之间的从来都不是,也不应该是一部手机。投票:你可以离开手机多长时间?(单选)一分钟也离不开,没有手机就像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在沉浸做事时能离开一段时间,但也要隔三差五检查一下有没有新消息。可以一整天都不看手机,但手机一定要在身上,只在傍晚检查一下消息。非常想离开手机,尤其在下班的时候(希望领导/导师找不到我其他,欢迎留言评论~-学堂君-在疫情期间,没有手机还真的很难生活,健康码行程码核酸都在手机上。祈祷疫情早日结束,信徒愿意以后少玩手机参考文献:[1]衡书鹏,赵换方,周宗奎.无手机恐惧: 我们为什么不能与手机分离?.心理发展与教育, , 39(1),140-152 . DOI:10.16187/j.cnki.issn1001-4918..01.15.[2] ?King, Valen?a, A. M., & Nardi, A. E. (2010). Nomophobia: The mobile phone in panic disorder with agoraphobia: Reducing phobias or worsening of dependence? Cognitive and Behavioral Neurology, 23(1), 52-54. https://doi.org/10.1097/WNN.0b013e3181b7eabc[3] ?Nie, Wang, P., & Lei, L. (). Why can’t we be separated from our smartphones? The vital roles of smartphone activity in smartphone separation anxiety.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109, 106351. https://doi.org/10.1016/j.chb..106351[4] ?Yildirim, Sumuer, E., Adnan, M., & Yildirim, S. (2016). A growing fear: Prevalence of nomophobia among Turkish college students. Information Development, 32(5), 1322-1331. https://doi.org/10.1177/0266666915599025[5] ?Yildirim, & Correia, A.-P. (2015). Exploring the dimensions of nomophobia: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a self-reported questionnaire.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49, 130-137. https://doi.org/10.1016/j.chb.2015.02.059[6] ?Keefer, Landau, M. J., & Sullivan, D. (2014). Non-human support: Broadening the scope of attachment theory. Social and Personality Psychology Compass, 8(9), 524–535. https://doi.org/10.1111/spc3.12129[7] ?Konok, Gigler, D., Bereczky, B. M., & Miklósi, á. (2016). Humans’ attachment to their mobile phones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interpersonal attachment style.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61, 537–547. https://doi.org/10.1016/j.chb.2016.03.062[8] ?Belk. (2013). Extended self in a digital world. The 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40(3), 477–500. https://doi.org/10.1086/671052[9] ?Hoffner, Lee, S., & Park, S. J. (2016). “I miss my mobile phone!”: Self-expansion via mobile phone and responses to phone loss. New Media & Society, 18(11), 2452–2468. https://doi.org/10.1177/1461444815592665[10] ?Kuss, Harkin, L., Kanjo, E., & Billieux, J. (2018). Problematic smartphone use: Investigating contemporary experiences using a convergent desig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15(1), 142. https://doi.org/10.3390/ijerph15010142[11] ?Mendoza, Pody, B. C., Lee, S., Kim, M., & McDonough, I. M. (2018). The effect of cellphones on attention and learning: The influences of time, distraction, and nomophobia.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86, 52-60. https://doi.org/10.1016/j.chb.2018.04.027[12] Korean Internet and Security Agency. (2012) . Intervention and resolution strategy for smart media addiction. https://www.dbpia.co.kr/[13] ?Peszka, Michelle, S., Collins, B. T., Abu-Halimeh, N., Quattom, M., Henderson, M., Sanders, M., Critton, J., Moore, B., & Mastin, D. F. (). 0180 Sleep, Sleepiness, and Sleep Hygiene Related to Nomophobia (No Mobile Phone Phobia). Sleep (New York, N.Y.), 43(Supplement_1), A71-A71. https://doi.org/10.1093/sleep/zsaa056.178[14] 项珵,姜亚丽,彭凯平,刘啸莳.科技侵扰与恋爱关系满意度: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心理发展与教育,,39(1),48-57.DOI:10.16187/j.cnki.issn1001-4918..01.06.[15] ?Finkenauer, & Righetti, F. (2011). Understanding in close relationships: An interpersonal approach. European Review of Social Psychology, 22(1), 316-363. https://doi.org/10.1080/10463283.2011.633384[16] Knobloch,L. K. (2015) . Uncertainty reduction theory. In The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pp.1-9) .New York: Wiley.[17] ?Chotpitayasunondh, & Douglas, K. M. (2018). The effects of “phubbing” on social interaction. 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 48(6), 304-316. https://doi.org/10.1111/jasp.12506[18] ?Solomon, Knobloch, L. K., Theiss, J. A., & McLaren, R. M. (2016). Relational turbulence theory: Explaining variation in subjective experiences and communication within romantic relationships. Human Communication Research, 42(4), 507-532. https://doi.org/10.1111/hcre.12091作者简介:心是孤独的猎手,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京师心理大学堂(ID:bnupsychology),京师心理大学堂,北师大心理学部出品,奉行“打造中国最专业的心理学科普平台”的项目定位,努力将北师大心理学百年积淀奉献于社会,凝聚师生力量传播科学知识,让心理学走进千家万户。
作者未开启鲸币认证
60